最近天气尚好,闲来无事时竟也能静下心读起书来。今日再次翻开《阿里》,巍峨的雪峰、苍莽的高原与凄美的故事仍令我动容。 《阿里》写的是发生在阿里高原上有关军人的情感故事。主人公游星是一个叛逆而渴望被爱的女兵。她是司令的女儿,看似光鲜的出身却并未给她丝毫特权,反而因此比别人更难通过入党的申请,甚至遭到男兵们的一致排斥。从表面上看,她是一个活泼开朗,任性高傲的公主式女孩,然而,童年时同样高傲的母亲的离家出走带给她的爱的缺失是她心灵深处不可磨灭的伤,后母的冷漠、父亲的疏忽、贵族成分带给平民阶级的愤慨都是她悲剧结局的根源。与恋人私自坐车看星星的这夜永远改变了她的命运,她因此被限制自由,被众人唾弃,被认为是浪荡的女人,被开除了党籍。游星最终跳下水井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让父亲磊落的站在高原上。 毕淑敏是我最喜欢的当代女作家,她曾在高原当兵11年,不能不说她对阿里的风景了然于心,《阿里》中的很多细节正是她生活的真实写照。“高原是地球苍老的额头。”这样俏皮而出人意料的比喻经常给人一种欣喜。“风渐渐息了,怕要下雪。阿里大地沉浸在梦魇之中。群山鬃毛低垂,积蓄再度昂起的力量。狮泉河很温柔地在远处流淌。日渐寒冷,高山不再有融化的雪水濡养宽阔的河床,水像一条巨大的柏油马路,无声息地延续到远方。”让我们感受到高原内在的坚韧,她最质朴的语言组合成大气磅礴可触可感的句子。此时的主人公游星已在窗外看到父亲苍老而坚毅的面孔,那晕黄的灯光下浑浊的瞳孔和忧郁的表情,她已经决定不让自己深爱和深爱自己的父亲蒙羞,她想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和清白。能够心满意足地选择死亡,她在临死前内心一定是平静而幸福的,如此安静的气氛正是游星内心的写照。作者借用自己的想象为我们展示了不一样的高原,仿佛不知不觉间踱进了自然的画境之中,而且正巧赶上了如梦幻般的蓝汤倾泻。阿里的天空是纯净的,阳光是纯粹的,一切都不带一丝杂质,它们曾经被稀薄的空气仔细过滤。她的文字在不经意间描绘了高原景观波澜壮阔的美,就算是随手采撷的风景也令人震撼。 “恶劣的气候对女兵来讲怎么来说都是一种摧残。然而她挺下来了,不仅挺了下来,还将这种苦难变成了巨大的精神财富,使经过了净化的灵魂得以在京城无边的烟尘和喧嚣之中,流淌出那么多有关西藏、有关生与死的凄美故事。苦难之于人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一种是对生活永久的怨艾和变本加厉的报复,一种则是对生活的珍惜和积极的不遗余力的创造。毕淑敏属于后一种,她用自己的笔,使那片雪域成为我们心中永远的梦想和圣地,而不是埋葬之地。”迟子建这样评价毕淑敏:“我想或许毕淑敏并不以高原军医生涯为苦,不然一个对生活颇有不满的的人如何具有这样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鲜活的视角,对细节有着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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